一個遊戲,玩輸了會死。
越賤格,觀眾越快樂。
要多醜陋有多醜惡,不必視覺特技效果的怪獸驚慓鬼片。好端端一個人,為了財、為了勝、為了活命,貪婪到喪心病狂,怕死到滅絕天良,懦弱到自己都作嘔,多陰毒、多惡殘、多卑劣、多違反人設,都可以。整個黑化過程,不必哈利波特魔法令其敗露,不需妖精真身猙獰現形,官能視覺戲劇算什麼?個個外表人模人樣,人性卻已潰爛長瘡流膿,才可怖。
第一季,無論你喜不喜歡,都成了全球現象。
第二季,再斬四兩,重複上季一雞兩味又dump波鐘,想窮人革命但有勇無謀,可以skip。
第三季,反攻事敗,末路窮人又回到遊戲棋盤。又是西方、白人、權貴作壁上觀,定下規則,酒肉臭中高高在上,看窮人生死相搏,見人PK最開心,變態極樂。
第一、二季,要贏遊戲,分別以為是做勝出者,或者革命者,結果都失敗。
在資本主義社會,你贏了,根本就靠重複不少權貴上位,巧取豪奪、踏著別人的命存活,一將功成萬骨枯,犧牲別人,成就自己,變成和吃人的權貴沒有兩樣,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在資本主義的「民主」體制下,蘇格拉底指出的民主缺陷表露無遺。在他眼中,民主只不過比極權好一點,他認為每一票背後應該有議政能力,經過適當教育獲得選票學問的人,才值得擁有一票,而非阿茂阿壽阿婆人人天生就享有無差別一票;給無知無能、反智、缺德、平庸的人投票,是一件危險的事。一個明智的人,生於在一個社區,與100個陳同佳、200個葉繼歡和何生何太一起投票,小數服從多數就注定「多數暴」(Tyranny of the majority)的下場,重量不重質。《魷魚遊戲》用投票的民主暴力,讓「惡人」迫不想墮落的人陪葬。不少「民主國家」就一直由量去決定了質。
善良但軟弱會成為別人的包袱,善良而有實力,在弱肉強食中仍可選擇做對的事,像劇中的變性人趙賢珠,不自私,沒有為她帶來好處,但到最後她都忠於自己。
善良,有人可以大義滅親,自己輕生。
正義,令男主角可以捨生,損己利人。
原來,能hack了吃人系統的,不是勝利,不是反攻,是寧死不成魔,比絕境強大。
寧死也不變成變建制的一部分,選擇尊嚴、選擇人性,當制度迫你不要尊嚴滅絕人性,你有本事說《唐伯虎點秋香》中的一句對對白:「我連條命都可以唔要,睇你仲點大我!」
願意揀死,都不肯爛,都忠於自己,就贏了。
人類,從來就是迫死耶穌的族群。
至於麵包與彩券,我不怪流浪漢們要博彩不要麵包。博彩不是希望那麼簡單,是長遠治本的可能性。一個包,救一餐,一張彩券,救一生,點解唔博?
如果要揀,公平一點,給他們一份足以餬口的工作和彩券,二選一,才好怪人不肯腳踏實地。
如要「成聖」才可以不成魔,對普羅凡人要求未免太高。到底資源有限,文明有限,也解釋了為什麼人類經過了那麼多歷史教訓,還活於戰爭不斷紛擾不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