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黑白——攝影敘事」 呈現單色攝影無限可能：專訪BnF和M+策展人
美國攝影家 Andri Cauldwell 曾說：「觀看色彩是眼睛的享受，凝視黑白則是心靈的愉悅。」法國五月2024 開幕節目 M+ 展覽「黑白——攝影敘事」展出逾 250 幅法國國家圖書館收藏的珍貴照片，以及三十多幅來自 M+ 館藏的作品，帶領我們回到攝影的起源，提供一個全新的視角來探索世界。法國國家圖書館 BnF 策展人 Flora Triebel 和 M+ 策展人姚嘉善與 Madame FIGARO 談談單色攝影這門歷久彌新的藝術媒介。
「香港賽馬會呈獻系列：黑白──攝影敘事」展覽現場，2024（圖片來源：M+）
法國國家圖書館 BnF 策展人 Flora Triebel 和 M+ 策展人姚嘉善。（圖片來源：M+）
黑白攝影美學
2021 年，法國國家圖書館舉行了名為 “Black and White: A Photographic Aesthetic” 的黑白相展。單色攝影一直是 BnF 的核心之一，Flora 分享說，七、八十年代他們曾有很大的空間展示黑白攝影相：「當時的策展人很喜歡黑白攝影，所以我們的黑白相收藏非常豐富迷人。大家經常會看到黑白相，但很少有展覽以這個媒介為主題，我們決定辦這個展覽。」
「香港賽馬會呈獻系列：黑白──攝影敘事」展覽現場，2024（圖片來源：M+）
抹去時間、放大情感
可能普遍會覺得黑白相很有懷舊感，但 Flora 卻認為這種藝術媒介沒有時間性，而這種模糊掉時間的感覺，也許正是單色攝影如此耐人尋味的原因。
「很多時候看彩色照，很快就可以看出照片拍攝的時間，你會覺得『啊，這是70年代，這是80年。』但如果是一張很簡單的黑白相，會比較難判斷年代。」
吉爾伯特．法斯特納肯斯《夜曲——避難所》1982 年攝、1983 年印，法國國家圖書館，巴黎（圖片來源：Gilbert Fastenaekens）
沒有了色彩，相片看起來很純粹直接，蘊含的張力與神秘感卻又能勾起五味雜陳的情感。照片中的彩色會使人分心，而黑白相則能讓我們專注在事物的主體上，感受攝影師想傳達的情感與氛圍：
「銀鹽沖印的化學反應會產生一種非常特殊的黑色，這是一門充滿情感的藝術，一定要看實體沖曬出來的照片，在螢幕上看不到細節。」
森山大道《日本劇場寫真帖——演員的肖像》1968 年攝、1970 至 1980 年印，法國國家圖書館，巴黎（圖片來源：Daido Moriyama Photo Foundation） 張海兒《有攝影師左手的夜景,廣州,一九八七年》1987 年，M+，香港（圖片來源： 張海兒）
M+與BnF館藏間的對話
這次展覽特意加入了三十幅 M+ 的館藏，展示香港和亞洲攝影師的黑白攝影美學。作品來自亞洲攝影界的重要歷史人物和當代攝影師，例如何藩（1931-2016）、陳馥莉（1916-2018）、郎敬山（1892-1995）、Vivan Sundaram（1943-2023）、張照堂（1943-）、Nalini Malani（1946-）等。
何藩《迷離世界》1959 年，M+，香港（圖片來源：何藩）
這些攝影師的作品不在 BnF 系列中，姚嘉善希望一同呈現他們和同時期歐洲和美國攝影師的作品，讓大眾欣賞到他們獨特的沙龍和街頭攝影：「我們發現了作品之間的聯繫和有趣的相似之處，這是我們料想不到的。」
黎兆芳《黑與白》1950 年代至 1960 年代，M+，香港（圖片來源：M+）
眼見未為真
如今數碼攝影和修圖普及，AI 製圖技術也越來越成熟，很多人都習慣了「有圖也未必有真相」。但原來單色攝影也能透過改變沖曬技巧營造不同相片效果。Flora 解釋道：「19 世紀 1850 年代，底片是紙質底片，攝影師可以不斷改變底片中的天空，也可以把天空加入之前拍攝的風景中。如果想隱藏相中某些東西，也可以把照片調光。攝影並不完全真實，也可能是一種偽造。沖曬出來的照片對於了解攝影藝術很重要。」
勒內・布里《中國北京昆明湖》1964 年，法國國家圖書館，巴黎（圖片來源：René Burri/Magnum Photos）
「黑白——攝影敘事」黑中見白，白中見黑
展覽分為三個部分：「對比」、「光影」和「色景」，作品橫跨 1915 到 2019 年。前兩部分利用黑白和光暗之間對比，凸顯日常生活中有趣的反差，以及攝影師如何以光作畫，勾勒出細膩的質感、氛圍、圖案和結構。
「香港賽馬會呈獻系列：黑白──攝影敘事」展覽現場，2024（圖片來源：M+）
常說黑白黑白，也許會讓我們忽略了黑與白只是光譜的兩端。「色景」正正詮釋了灰色調的細微差別如何令單色攝影產生無窮變奏。姚嘉善補充說：
「當中陳列了一系列 63 張 BnF 館藏照片，從暗過渡到亮。不同質感和材質的相紙，賦予了單色攝影無限可能——這是我們這個時代歷久不衰的美學。」
（圖片來源：MF編輯部） （圖片來源：MF編輯部）
「黑白——攝影敘事」
日期：3 月 16 日至 7 月 1 日
地點：M+地下大堂展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