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聽過一個理論：當世界上有人忽然覺醒這一切都是虛構的，世界末日便會到來。「虛擬世界」卻正在反客為主，NFT 非同質化的虛擬代幣帶動加密藝術，一張jpg圖檔竟然能以5.4億天價成交；不能穿上鞋的「虛擬波鞋」還能在市場上有價有市。似乎在這個假若真時真亦假的世代，已經沒有人在乎那些「觸得到的真實」了。當世界進入「後人類時代」，我們從時尚界看到什麼景象？

Wannakicks 虛擬波鞋買鞋為showoff？

最近Gucci的經典Tennis 1977鞋款以US$8.99（即約港幣$70）上架Wanna Kicks成為了熱話，除了是因為原價$5000多的鞋款現在竟然只售$70，還是因為這雙鞋子並不能真正穿上腳走路。時尚科技公司Wanna App其是一個AR試穿的應用程式，用家可以透過APP將把波鞋或手錶穿戴到身上，你亦可以在穿上之後把照片貼到你的社交網站上詢問一下你的朋友意見，還可以炫耀一翻。

Credit:neoviso

的而且確，這個思維相當付合GenZ世代的想法和要求，畢竟在這個社交媒體主導的年代，年輕人買鞋買衣服都只在乎一件事，就是我能不能「被看見」，時尚的炫耀式消費現象更為嚴重。一雙鞋子的舒適度重要嗎，這種能讓大家穿上鞋子只為打個卡的產品似乎就正中下懷。

NFT延伸區塊鏈虛擬時尚品牌RTFKT Studios

既然大家對於時尚只為圖一個「炫耀心態」，NFT 技術不只帶動加密藝術，連時尚產品都能虛擬加密化。NFT 技術令虛擬品牌𧗠生，RTFKT Studios最近就與與藝術家推出合作款運動鞋，上架7分鐘後竟迅速售罄，而這次售賣的鞋款全都不能實際穿上腳，只能通過AR濾鏡在Snapchat、Instagram或其它社交平台上穿着。不過這與加密藝術一樣，你將會得到這雙鞋子在區塊鏈裡，即一個數據化文件的全部擁有權。雖然不能實際觸碰得到，但這件「物品」的確只屬於你。

NFT技術不只帶動加密藝術，連時尚產品都能虛擬加密化 RTFKT Studios x Fewocious

Rapper 6ix9ine曾經「穿着」過RTFKT Studios的虛擬波鞋。Credit：RTFKT Studios

其實這個概念已經不算新鮮，因為虛擬時尚品牌The Fabricant早在2019年就曾經以$9500美金售出一條虛擬的訂製裙子，亦經常在與I.T合作，在品牌30週年時推出過一系列虛擬產品，消費者可以透過店內的觸控式電腦試穿。

以$9500美金售出的一條虛擬訂製裙子。 Credit:The Fabricant

I.T香港Pop-up Store。Credit:The Fabricant

所以Cyborg Manifesto的「後人類」現象正在慢慢實現？

動物學家Donna Haraway在1985年推出《賽伯格宣言》（A Cyborg Manifesto）裡面提出了機械與有機體的混種概念，指出未來的人類不僅超越「二元論」，更可以是一種被編碼的裝置（coded devices），透過拼湊而成，這番言論挑戰了一切能被具體化的想像。賽伯格的概念主張「非肉眼可視」也不一定是「非真實」，於是也讓「物質與非物質」的概念顯得模糊。

Gucci在2018的秋冬季上就以《賽伯格宣言》為靈感，讓模特兒帶着自己的頭顱步上，有的半人半羊，有的拿奇怪生物，以探討人類存在的本質，提出人類應被重新定義，每個人都有權選擇、重構自己的身份。

而區塊鏈的概念似乎正讓賽伯格宣言一步步地實現，存在於區塊鏈上的物品我們或者無法觸及，甚至只是一組編碼的數據，但它卻也是真實存在，可交易，有價值，甚至是我們真實擁有的。這讓賽伯格宣言提倡定義物質存在的條件並不是依賴可視化的說法得以成立。

「虛」與「假」的確讓人恐懼，因為不能觸碰與被觀看，讓人擔心被去中心化，這也是為什麼文首提到「虛假會讓世界末日理論」會被提出，大家都會害怕遺失本質而感到焦慮。但如果可以重新定義自我，哪怕只是在所謂的虛擬世界當中，回歸賽伯格，「物質與非物質」的模糊界線，突破邊界，當真相不再重要，每個人在真實與虛擬之間得到重新的身份，看似荒誕後人類世代，其實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